评论对象: 齐人 | 2006/6/2 11:42:56
评论言论:
胡桃/文
明天,是三毛的十周年祭。她离开人世已经整整十年了吗?十年的光阴,是一条漫长的道路,又像是一个回首的瞬间。
十年前那个上午,至今像刀刻一般清晰。那时我还是一个中学生,课间,好友把我叫到走廊上说:“三毛自杀了。”“别开玩笑了。”我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那时我还不懂得三毛的复杂和三毛的分裂,我把她当作热爱生活的典范。《闹学记》看得我上课时心猿意马,因为“春天不是读书天”;《撒哈拉的故事》是流浪者的快乐传奇,我永远记得三毛那个绝妙的比喻:粉丝是高山上被冻住的春雨……后来,我们到操场上去做课间操,冬日清冽的寒意在四周弥漫,我机械地伸手踢腿,心中回响的却是一个不相干的诗人的一句话:“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三毛用一条丝袜为自己寻了一个了断,她的自缢犹如一扇向黑暗世界打开的窗子,从此,我不再相信纸上的文字,不再相信短暂的欢乐。我终于明白:人可以在某一时刻弃绝一切,奔向属于自己的永恒。
不久我得到一盘磁带,所有的歌都是三毛作词。在齐豫和潘越云仿佛从空中飘落的清越歌声中,穿插着三毛柔和沙哑的低语。那首名叫《七点钟》的歌让我心动不已:“今生就是那么的开始的,走过操场的青草地,走到你的身边,不能说一句话,拿起钢笔,在你的掌心写下七个数字,点一个头,然后狂奔而去……七点钟,你说七点钟,好好好,我一定早点到……”对于我们这一代初识文学的少年,三毛就是订下了七点钟约会的那个人。
再往后的日子像水一样淹没了关于三毛的记忆。我上大学了,三毛的小说逐渐退到了书柜的最里层,从前爱如珍宝的一本三毛肖像摄影集也被我转送了同学。间或传来各种消息:怀疑三毛之死是他杀,有人踏访三毛故地揭露“三毛真相”,三毛家人准备打官司……这一切都如风过耳,我似乎渐渐把三毛忘记了。
但是假如三毛真的会被忘记,就意味着一代人的青春会销声匿迹,在三毛十周年祭辰之际,千龙新闻网开始征集缅怀三毛的文章,准备结集成书。怀念在大地上到处流浪。罗大佑的歌声在回响:“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她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经记取了你的笑容……”就这样偶然回首,我看到梦中的橄榄树依然绿叶青葱。
(摘自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