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很喜欢篆刻,他早年时就曾为绍兴杜兆霖泽卿写过一篇《蜕龛印存序代》,该文不仅概括了印章的起源和变化,还很有卓见地说明了印章的实用价值和审美价值。
现存的鲁迅印章有57方,其中原印49方,印鉴8方,分别珍藏在北京鲁迅博物馆和上海鲁迅纪念馆。其实,鲁迅印章的实际数比现存数还要多,除早年部分印章遗失外,1941年又丢失了10余方印章。据鲁迅之子周海婴讲:“1941年12月,母亲(指许广平)遭日本宪兵队逮捕以后,父亲的手稿、日记和图章,都被当作‘罪证'而抄没。待母亲获释,东西发还时,才发现丢失了十几个图章。这十几个图章,连同1922年父亲的一册亲笔日记,虽经母亲当面追寻,但均杳如黄鹤,一去不复返了。”1981年9月9日《人民日报》现存的鲁迅印章中,有“周”、“周氏”、“周树”、“周树人”、“周豫才”、“鲁迅”、“迅”、“迅翁”、“旅隼”、“洛文”、“俟堂”等姓氏印、名印、别号印和笔名印。鲁迅原名周树人,字豫才,周树为1913年11月作《嵇康集跋》的署名;迅为1918《随感录三十八》一文的笔名;洛文为1930年《药用植物》一文的笔名;旅隼为1933年《抄靶子》一文的笔名。现存的鲁迅印章还有判别古籍使用的“完”、“伪”、“善”、“翻”朱文单字印、“只有梅花是知己”闲文印、“莽原社”等社团犯和几方收藏印。另外,有还“随喜”、“周信”等两字专用印章。
鲁迅的印章中石质者居多,另有水晶、牙角、玉和木质的。印章的形状也大小不一,有圆、椭圆、长方、方形、自然形等等。印文有楷、草、隶、篆诸体,其中篆体占大多数。
据郑逸梅遗稿云:“鲁迅常用名章,委西泠印社代刻,什九出于顿立夫之手。”此外,陈师曾、张樾丞、刘椒度、乔大壮、吴德光、陶寿伯等著名篆刻家都为鲁迅刻过印章。
鲁迅遗印中有个独特的印章,木质长方形,印面为3.7×1厘米,印文楷书“生病”朱文两字。周海婴在《重回上海忆童年》中写道:'这一枚‘生病'图章,是父亲在逝世之前的那一年请人刻制的。当时,他已病得很重,据《日记》从1936年6月5日——6月30日,就‘艰于起坐' ,连一向坚持的日记都不能写了,因而也就不能像过去那样,有信必复,有稿必看了。接到信件,不愿拖延时日,以免寄信人和寄稿人牵挂,所以想出此法,在回执条上盖上‘生病'二字的图章,使寄件人见此回执,就能明白情况,不致再着急催促。这也是父亲对识与不识朋友的一种认真负责的态度。“生病”印现存上海鲁迅纪念馆。
鲁迅自己也曾刻过印章,有的至今仍幸存于世。鲁迅少年时,曾受其叔祖周芹侯影响,耳濡目染学会了治印,其早年刻的印章现已荡然无存了。值得一提的是,1899年鲁迅在南京求学,由江南水师学堂转入江南陆师学堂附设的矿务铁路谠堂读书时,曾刻下了“文章误我”、“戛剑生”、“戎马书生”三印,以表示要投笔从戎,献身祖国的思想和奋发向上的情操。这三方印章中,“文章误我”和“戛剑生”两印已佚,仅存“戎马书生”一朱文印。”
在鲁迅遗印中,还有一方“迅”单字白文印,长方形。据许广平生前回忆,是鲁迅自己动手刻的。这方印文为草书体,其线条酣畅,表现出书法的节奏美。
1981年鲁迅诞辰100周年。那年秋天,周海婴赠送给日本冈山县井原市内山书店老板内山正雄一件钤有鲁讯遗印11方的《鲁讯印谱真迹》。内山正雄是鲁迅的挚友内山完造的侄女婿,他曾在内山完造以前于上海经营的内山书店供职,按照内山完造的指示掩护过鲁迅,还躲过警察的监视,给鲁迅转过信件和口信。内山正雄收到《鲁迅印谱真迹》后,激动地说:“我看着海婴送给我的印谱真迹,就想到了鲁迅先生的音容笑貌,感到非常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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