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微凉：手艺的漂泊

　　“校长是一校之魂”，这句话是陶行知说的。不过，我不觉得所有校长都配得上陶先生的赞誉。毕竟，校长从来都不全是德高学深的。特别是很多戴着“官帽”校长，分得清自己行政级别，却未必搞得懂什么是素质教育。

　　在这样的语境下看待北大的“中学校长实名推荐制”，轻易就能找到其中致命弊端。现在，北京大学已经正式公布此前流传甚久的“中学校长实名推荐制”的实施方案了。部分地区中学校长的一纸推荐信一旦通过北大相关部门的审核，其推荐的学生便可以免考，直接进入面试阶段。我觉得，中学校长到底具不具备推荐学生上北大的素质评判能力，首先就是一个问题。

　　诚然，按照北大的方案，也并不是说所有中学的校学都能推荐学生上北大。要想拿到推荐学生的资格证，得先通书面申请，把自己所在中学的办学条件、生源质量等情况，递交给北大方面审定。也就是说，北大根本也没打算去了解校长的素质能力，而是通过“学校实力”大比拼，在确定学校办学水平后，再给校长发张“资格证”。

　　这其实与过去确定学校保送生资格如出一辙，玩得还是名校优先，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更重要的是，这种方案包含一个逻辑，就是学校综合实力强，校长就是素质能力好，就对学生的综合素质能力有合理的评判能力。我相信，只要懂得中学教育现状的人，都会明白这样的逻辑是多么经不起推敲的。

　　好学校的校长就是好的教育者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我曾在一所国家级示范性高中做过多年教师，对中学教育现状算是有所了解。如果要问不同层级学校的校长差别在哪里，我只能给出一个答案，那就是“行政级别不同”。现在各地的中学校长，基本上都是行政任命。很多人成了中学校长，不是因为教育教学能力有多强，而是因为在官场混得开。特别是那些办学条件好的学校，因为背后有着更大的逐利空间，更是成为一些官场竞相追逐的地方。当校长不再是职业教育家，“校长推荐上大学”如同官员推荐在大学一样，本身就是个大笑话。

　　退一步讲，即便校长拥有评判学生素质的能力，但好学校的校长就一定是好人吗？答案是否定的。这些年，有关中学校长扎堆腐败的新闻层出不穷，而校长腐败就是教育腐败最大的重灾区。在这个人情社会，如果防止校长推荐上北大不成为权力寻租的工具，恐怕又是一个巨大难题。在北大这个极具诱惑力的名校面前，围绕被推荐上大学的稀缺资源，权力、利益、人情这一切，都将在中学校长背后演绎出种种复杂的博弈，那时，“唯才是举”这四个字里有多少水分，实在猜不透。

　　如果没有搞清楚那些中学校长是不是好的教育家，不能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好人，我想，即便他拥有再好的学校，也未必意味着就有推荐学生上北大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