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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走到哪里,郎朗都会给那儿带去一股强劲的郎朗旋风。在美国,惟有最顶尖的艺术家才有资格跟五大乐团——芝加哥、波士顿、费城、克里夫兰、纽约长期签约,享有这份荣耀的钢琴家不过10来个人,郎朗是这10人中最年轻的。伦敦《泰晤士报》说,郎朗在BBC的演奏,成了历史性的盛举。《芝加哥论坛报》称赞郎朗是“最出色、最令人激动的键盘音乐天才”。而“北京学琴的日子”郎郎终身难忘。
初来乍到
沈阳的郎国任以特警的身份享尽风光,全沈阳只有三台白色的日本摩托,他跨上一台,满天横飞,可是到了北京,没有房子,没有户口,没有合法身份,反差之大犹如从天上掉到了地上。
1992年,无业人员郎国任和9岁儿子郎朗一起迈出了丰台区一幢高层建筑的家门。一切都是陌生的,全得靠自己。
丛老师家住在中央音乐学院的大院里。按着门牌号找到了丛老师的住处。像丛老师这种名气的老师在北京非常不好找。丛老师问郎朗弹到了什么程度。郎朗最爱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的进度要比常人快得多。郎朗情绪高昂,往钢琴上一坐,腰板笔挺。他还端出点架式来,显得精神头十足。为了讨得老师的喜欢,郎朗弹得格外卖力。郎朗弹的是他最拿手的曲子,很快就进入了最佳状态。
第一堂课上得很认真。一共教了5首曲子,有莫扎特的《C大调变奏曲》;《G小调变奏曲》;也有贝多芬《A大调变奏曲》和《G大调变奏曲》。丛老师给郎朗挑毛病,说他的指尖发木,感觉不好。让他回去好好练练指尖。
练琴对于一个9岁男孩子来说是件多么枯燥的事情。周而复始,每天睁开眼睛就弹,没完没了。很快,郎国任在电梯中听到了人们不满的议论:这是谁家天天弹琴,也得注意点啊。街道有一位老太太曾跟他们说过,注意邻居关系,别影响人家休息。后来,这老太太被郎朗弹琴的那股韧劲儿感动了,她一见到郎朗就夸:瞧这孩子多好,那么刻苦,我那孙子,逼他弹琴都不弹,天天挨打。
学琴之余
除了弹琴之外,郎朗很少下楼,他唯一的游戏就是在地毯上玩。为了给儿子调整情绪,郎国任时常趴在地毯上给儿子当马骑。郎国任每天扮演多种角色:保姆、老师、玩的伙伴……
除了练琴之外,郎朗还得去上文化课。父亲领他到距家最近的丰台区西罗园第二小学联系入学之事。这是所很普通的小学,班主任姓曹,爱好音乐,所以她特别喜欢郎朗。曹老师对郎朗很关照,每天上午郎朗来上半天课就行了,下午自习课就不用来了。班级同学都是当地人,他们说话的口音都是一样的,只有郎朗口音反差大,所以,常常受到同学们的哄笑。有时在课堂上发言,他也会带来一片哄笑。他们骂他“土老冒儿”,还奚落他是农村人。每当郎朗受到欺负时,曹老师就出面保护他,严厉批评那些同学。郎朗是个懂事的孩子,他受到委屈是不会回来告诉爸爸的,他觉得爸爸每天为了自己够辛苦了,还总爱发脾气。他想妈妈。受到委屈的孩子加倍想念妈妈。可是,妈妈一个月才能来一次,甚至更长的时间。偶尔跟妈妈接通了电话,他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淌。
那一段是郎朗最不顺利的时候。在学校受气,就渴望能够到丛老师这里得到安慰,结果反倒处处挨损。丛老师每次都说他指尖有毛病,指尖发木,他就练指尖,他尽最大努力别让老师挑出毛病,让老师满意。渐渐地,他觉得老师好像在故意刁难他,留的曲子明明得两周才能完成却让他一周回课。郎朗在激愤中真就提前一周弹下来了。面对这种奇迹,丛老师不咸不淡地说什么你还不是块朽木,但你也不是颗星,星发光,亮,早就能看出来,你却看不出来。 “我教不了你,你还是换个老师吧。别耽误你。你不用跟我学,你回沈阳去学吧,你何必上北京来,多麻烦!”
已经学了将近半年,却要被推出门外,中途换老师这是犯大忌的,何况这种名气和地位的老师还能找到吗?这对于郎家父子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郎国任急得火上房子。半年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不说,想达到的目标却越来越渺茫。看来丛老师是铁了心不教郎朗了,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明白,被别的老师推出门的学生你要是再接手,一来得罪了原来的老师,二来,人家会想肯定是有这样或那样问题的,谁又肯去拣一个有问题的学生呢?
绝望时刻
一天下午,郎朗在学校多呆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往家走。平时,他从来不敢擅自在学校多呆一分钟,因那天下午,学校为了庆祝国庆节,成立了合唱团,让郎朗伴奏。
郎朗刚进门,父亲就不问青红皂白地揍了他一顿。郎朗说,那天父亲还用大皮鞋打他,皮鞋后跟的铁钉子都把自己的脑袋打破了。郎国任打累了,就拿出一包药丢到儿子面前,恶狠狠地说:“你还有什么脸呆在北京,现在我给你摆出三条路,一条是去死,吃药;另一条是跳楼;第三条是回沈阳。”郎朗自然死也不愿回沈阳,郎国任说:“那好,你就选择死吧,要么跳楼,要么吃药。”
满脸泪湿的郎朗东倒西歪地站起来,他的眼里充满了委屈也充满了绝望。他朝窗外望了一眼,阳台的门敞开着,一股迅疾的风从窗口扑进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想象着从11层楼的阳台往下跳,他恐怖极了。他瑟缩着,往墙角挪腾,生怕父亲冲过来抓住他往阳台拖。绝望之中,他抓起了药片,他狂叫着:我吃药!我吃药!那啼血的声音好像不是从一个9岁的孩子嘴里发出来的。郎国任抓住了儿子的手,盯视着他,许久许久,竟然说不出一句话。后来,他想说什么的时候,眼泪就往上涌了。他只有迅速摆脱儿子,他不能让儿子看到他的眼泪。哪怕一滴。他硬是把眼泪憋回去了。
儿子坐回到琴凳上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郎朗的泪珠凝固在面颊上,第一次显示出了一个少年人向命运挑战的刚毅。他双手缓缓架起在琴键的上方,吸气,吸足了气后,猛地落在键盘上,那十根柔嫩的小手具有着钢丝般的柔韧与弹性,带着他的满腔悲愤,练起了大和弦。暴风骤雨般的大和弦,使得钢琴在震颤,房间随着震颤。(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