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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灌水]动物笔记 (二)

1楼
haocnric 发表于:2008/12/21 15:29:25
动物笔记 (二)


动物笔记 □陈元武
  
  一、 八哥和鹩哥
  八哥(鸲鹆)
  舌调鹦鹉实堪夸,醉语令人笑语哗。
  乱噪林头朝日上,载归牛背夕阳斜。
  铁衣一身应无杂,星眼双明自不花。
  学得巧言谁不爱,客来又唤仆传茶。
       ——[宋]周敦颐《鸜鸲》
  
  八哥也叫鸲鹆,这是古时的叫法。我们莆田人叫它“公弟”,八哥浑身乌黑似墨,头上长着一撮毛,似凤冠,它便有个名叫凤哥儿,这是《红楼梦》里的叫法。八哥似乎有些来头,好像和神仙还沾亲带故的。古时称之为玄鸟、青鸟,是替神祗报信的鸟儿有两个,一个是喜鹊,还一个就是它了,难怪它长得神气,头上带着一撮凤冠似的毛。八哥玄羽、赤足、金喙、朱目,眼圈是红边的,那眼活脱脱的像火眼金睛。八哥的嘴果然不同凡响,它灵巧能识辨人间百音,并且能酷肖地模拟这百音。凡鸟能叫出来的声音,它都能叫出来。喜欢八哥的人不在少数,南方人不习惯一大早就提笼架鸟出来遛鸟。养八哥的人知道,八哥只能从雏儿开始养,到八个月的时候,给它捻去舌头上的一层角质,它的舌头就圆而软了,像人的舌头一样巧而能言了。捻过舌的八哥,有个名称叫“上口”,这上口过的八哥就价值千金了,许多八哥过不了捻舌这一关,一是痛彻心肺,它受不了那份疼痛,死了,少数几只能活过来。这几乎就像人了宫刑或是牲畜去了势似的,那种失去人格鸟格的罪不是所有的人或鸟都能挺得过去的,受宫刑而能写下史记的只有司马迁一个而已,受过捻舌酷刑的八哥于是就成了神品了,人去势而多言,就像一种情绪发泄一样,受过捻舌酷刑的八哥也要发泄发泄一下心里的无名火,八哥就变得伶牙俐齿了,它说话和人学得尖酸刻薄。此时的八哥就不仅仅会学舌了,它心窍也通了,变得会察言观色。清末的笔记小说《夜雨秋灯录》里就写这么一只八哥:它八面玲珑,善于讨好主人,明明是一个脸上有胎痣的丑小姐,偏偏就夸她是面带牡丹,巧的是,那块痣斑的确像一朵牡丹,于是,主人当然化涕为喜了,待它像个体已的人儿似的,几乎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这八哥悄悄记下了男主人的风流韵事,然后学舌与女主人,害得一家从此乌烟瘴气鸡犬不宁。还以为暗室亏心,有神明看见呢,把男主人吓得不轻,那些极私密的话怎么就会传到自己老婆的耳朵里呢?当然,女主人对这只八哥就千恩万谢了,这样忠心于已的鸟,怎能不讨人喜欢呢。却原来这是只成精的八哥,它对女主人讨好是别有用心,它变成了一个俊俏的黑后生来与女主人幽会,让女主人委身于它,目的达到了,还离间了男女主人之间的夫妻感情,让男主人戴了绿帽子不说,还让他在自己的老婆面前丢丑,这样的鸟简直是可杀。后来,女主人想疏远了这只八哥精怪,它就到男主人面前说女主人怎么怎么淫荡无耻,与人通奸,并且能说得出女主人私密之处的某个暗痣以让男主人相信自己所言不虚。这男主人一听,能不信吗?结果,男主人杀了女主人,一个家就此完蛋,但至死他也弄不明白,这一切竟起因于一只鸟,一只被他捻了舌的八哥。八哥的智商比人究竟高出多少?恐怕只有八哥自己知道。人为了让它能说话,结果受了八哥许多的设计构陷,这也许是做梦也未料到的结果。莆田人说它是“公弟”,似乎对它有一种敬畏,公是尊称,弟是一种亲切的昵称,这名字作何解释,我一直莫名之中。
  
  鹩哥似乎更得人的欢心,它长得有几分似八哥,但它的脸上有一块京剧脸谱似的金色斑块,翅羽的下梢还有二三根白羽,虽然只是稍稍地露出一点,但这已经让鹩哥看上去比八哥俊俏多了,提笼架鸟的主儿,多半提的是它而不是八哥。八哥是有心计的鸟,它的金口不轻易开一下,似乎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人,看看值不值得它开口说话,那眼多半是审视着来人,如果没有看出一点好处来,它就这么睥睨着你,不给你一点面子。而鹩哥就不同了,它似乎更有人缘,嘴巴甜得像抹了蜜似的。跟着主人跳上跳下的讨好你,那眼神也带着点谀媚的意思。鹩哥的嘴甜换来了客人的大加赞赏,对着主人说了许多有利于它的好话,主人感觉脸上有光,反过头来,自然就更加喜欢这鹩哥了。于是,这鹩哥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身体渐渐地发福了起来。鹩哥发福之后,声音就哑了,叫不出甜美的嗓门儿来,它便不叫了,改着殷勤地在鸟笼架上蹿下跳地讨好着来客。客人自然也能感受到它的那份好客的热情,脸上难免多了点笑意,顺便在它的主人面前夸几句这鸟可真是乖巧聪明伶俐之类的话,哄得主人屁颠屁颠地高兴。结果,给了它更多的美食,鹩哥终于得了“三高”之症,肥胖要了它的小命。原来在永安的时候,邻居老肖爱养鸟,原先养了一笼八哥,后来不知何故,失语无言,整天在笼子里静静地呆着,不言不语,老肖就再养了一笼鹩哥,嘿,这鸟给老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整天叽哩呱啦地叫个不停,相比之下,那八哥就像哑巴鸟一样。老肖不高兴了,就将它放走了。那八哥临出笼之前,突然开口叫了起来,声音嘹亮异常,直将老肖听得傻了眼,那只叽哩呱啦的鹩哥也哑了,它不敢吱声了,这在养鸟行里有句行话叫压鸟,这八哥临走之前,将那只鹩哥给压了下去。老肖这个后悔呦,八哥振翅冲天而去,老肖说,这鸟成精了,不得了!那只鹩哥受此一压,再也提不起精神头来了。这鹩哥郁郁终日,不久即亡。老肖瘦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养鸟了。
  
  二、 喜鹊和鹊鸲
  
  以前老是分不清喜鹊和鹊鸲这两种鸟,在我们老家,似乎更多见到的是鹊鸲这种鸟,因为它几乎像麻雀一样平常易见,而且还喜欢在人家的厕所里钻进钻出,浑身一股粪臭味,脏兮兮的讨人嫌弃。老家人叫它“屎坑雀”、“粪池市”,名字上就脏臭得不得了。可是,这种既脏又臭的“粪池市”又似乎像喜鹊一样能够预见吉凶祸福,喜欢在人家的屋顶门梢鸣叫个不停,它的叫声大约有两种,一种是嘹亮而清脆的“喜---就就----”另一种就是低哑而难听的“市----市----”,前者似乎是吉祥的预兆,或者是有好事、好兆头、有客人来等等的意思,后者就似乎大大的不妙,所以,听到后者的人总会破口大骂:这瘟鸟、丧门鸟、天杀的、老鹰叼去的、遭枪子、呛毒药的死鸟!你看看,它竟一连遭了这些恶毒的诅咒!就因为它叫出了别人不喜欢听的“市----市----”声。倘若是它一连番地叫出““喜---就就----”,那听到的人就不免喜上眉梢,满脸的高兴了,连声说:瞧,这“粪池市”来报喜了,肯定有什么好事来!
  
  喜鹊的样子似乎和鹊鸲差不多,只是,喜鹊的尾巴长得多,身材也要修长而匀称,喜鹊的头脸和鹊鸲似乎差不多,其实差得很多,鹊鸲的头上有许多像孔雀羽毛似的彩光,而喜鹊的头羽似乎就是墨似的黑,环脖颈连着尾都是黑的,只是身子和两翅的肩膀部位是雪白的,那样子着实好看得很。相比之下,鹊鸲则有点像燕子了。喜鹊在南方似乎不多见,在永安的时候,在山上见过喜鹊,总是攀在高枝上不轻易下来。它似乎懂得自己的身份,开口的时候,咔咔咔的,声音低哑而坚实,似两石相碰击之声。喜鹊在南方桉树林里像个主人似地飞来飞去,所行所止皆随由性情之致。它鸣叫声总是被呼呼的风声和悉索的草动所掩没。喜鹊在这里完全离人而立,是个自由的个体,它完全不需要看人的脸色行事,所以,它也就无由得到人们的赞誉褒贬,喜鹊似乎变得徒有其名了。人们却还是乐于见到它的身影,特别是那些下田的农人,看见它在树梢,总难免喜形于色,说不定有某个好事在等待着他的出现,比如某个落难的斑鸠或是受伤的野兔什么的。
  
  喜鹊在远离人烟的地方活得像个游侠似的,它也偶尔经过村庄,它得到了所有鸟类所无法艳羡的崇高待遇,所有的人都会高兴地对它注目片刻,揣度着那种种可能突如其来的幸福。喜鹊却似乎不喜欢认人们的好心,它喜欢在高不可攀的树梢筑巢,总是想远离是非的人间,却总是难以逃离这种种是与非。喜鹊似乎只能选择沉默了事,但人们对于它的喜好还是不依不饶地跟随着。喜鹊的确揣度不出人们喜好的理由,难道就是因为它的名字带个喜字?还是它那特别的叫声?喜鹊无言,人们依然没来由地喜欢它,人们喜欢那种不期而遇的幸福降临的惊喜瞬间。喜鹊似乎成了这种不期而遇的幸福出现的最大征兆了。屠格涅夫的散文里谈到了一种让俄罗斯人喜欢的白头乌鸦,那似乎也是他们心目中的吉祥鸟。人们喜好一种事物总是没来由的,仅凭着别人的传言就可以喜欢上一种鸟或别的什么。鹊鸲似乎比喜鹊的身份复杂,它总是同时扮演着吉祥的预报者以及灾祸的预见者这两种角色。鹊鸲总是离不开村庄一步,它生生死死都离不开一个村庄,它是为村庄而傍生出来的一种鸟儿,就像麻雀一样。人们可能喜欢它或者厌恶它,全凭它自己的叫声。只是,这种鸟还算诚实,不会弄虚作假,要不,它如果有点心计的话,比如像八哥那样善于察言观色,从此不叫“市----市----”这种不祥之音,而全叫上“喜---就就----”,估计它要比喜鹊更受人喜爱了,甚至完全可能取而代之,成为报喜鸟。
  鹊鸲还是那种不懂风情,傻乎乎地、死心眼地在粪坑里飞上飞下,随心所欲地叫着“喜---就就----”或是“市----市----”。它永远也不可能得宠,不会成为吉祥物,不会走红于人间,像所有受到人喜欢的事物那样,鹊鸲只能是边缘人物,人们可以记起它或将它忘却得干干净净。喜恶有因,然而,有时,这种因竟仅仅只是因为叫声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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