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读书偶记十则
(一)
粗粗读完了前苏联人写的小册子《天涯芳草》,大概原文不应该这样翻译吧?作者叙述了自己跟随一艘科学考察船《勇士》号在南太平洋上的航行经历。很显然,由于
当时是在冷战时代,前苏联的政治气候还很严厉,因此,作者在写这个小册子时不得不在有些地方要违背自己的意愿,插进一些带有某些政治色彩的东西。我不禁把这本小册子与托尔.海尔达尔的探险经历与之相比较,那也是记
载自己在南太平洋上的航行经历的,发现后者的文笔要轻松幽默的多呢。作为比较,我又想起了多罗德尼琴的一本科普小册子《科学漫谈》,同样是科普作品,后者也是引人入胜。
三部作品,体裁不同,但是内
容差不多,那么,效果呢?在我看来也是不同的。托尔的书,是自己亲身经历,所以能写得生动惊险,主要是写自己与大自然顽强抗争的事实,不必考虑与政治是否有关。而《天涯芳草》 则不同,作者必须能与政治意识形态相一致,即使是自己的情感,也必须符合当时的政治风云变幻,所以,必须小心翼翼,不能有半点差错。而《科学漫谈》的作者则巧妙地避开政治,只谈科学,绝不谈与任何政治有关的内容,所以,同样可以自由呼吸。
(二)
昨天,读了亚丁译萨特的作品《理智之年》,因为没有读完,无法对作品及翻译技巧做出评价,但是,译者的前言却很令人深思:“不管一个新鲜的语言现象是多么不合语法,一旦大家都这么运用了,它便在语言中有了生命....
“我们在引进新语汇时,首先必须让读者读懂,必须使它能够被我们习以为常的理解力的伸缩性所包容,走得过了便适得其反”
这样,就产生了一个矛盾,人类一方面要创造,引进新的语汇,一方面又要让自己适应这个新事物的反叛,不,应该是容忍这个新事物的反叛。从古到今,我们的语言经历了巨大的变化,不论是文字,还是口语,都无法保持旧有的古朴风貌。
首先,是方言的变化,新的语汇逐渐代替了方言中的某些词语,城市化生活的普遍影响,让人们不得不追随大城市的生活节奏
,依照城市的语言习惯来改正自己旧有的语言传统,同时,人们也喜爱这些新的语汇,乐于把这些令人振奋的新事物引入自己的生活。这是一种时尚,是满足人们虚荣心的一种必需。
其次,是文章的口语化。文章也是个不听使唤的东西,桀獒不驯。人们只能一点一点地尝试改造它,记得,在二十世纪初,为了使人们从拗口的文言文中解放出来,费了多少人的精力啊。在口语中不遵循语法,人们还可以听得懂,要是在文章中出现,那简直就是罪行啊。可是,短短的几十年,文风为之一新,不仅文章中可以出现一些非语法现象,就是在道貌岸然的官样文章中,也不得不屈服于世俗,而运用一点不合规范化语言模式的东西。比如说,在我们汉语中,副词历来是不能修饰名词的,可是现在,有很多人竟在文章中堂而皇之的出现“很文学,很哲学”之类的现象,倒也没听到谁有责难之词,再者,曝光一词,本应读作Pu guang ,可是现在,读作Bao guang 却没有谁说是个错误。
语言就象一只狡猾的兔子,谁知道它下一步要逃到哪里啊?我们以前是那么崇尚俄语,在大、中学中曾经硬性推广,结果,随着中俄关系的恶化,俄语几乎无人问津。又如,本来英语根本不为世人所重视,甚至连英文的《圣经》都不入正式文本,到如今呢,英语大行于世,几乎成了世界性的语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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