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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诺贝尔奖颁奖之日,便是中国舆论伤心反思之时,为什么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得不到诺贝尔奖成了一个永恒的伤疤。这也是地球村里中国人的独特心理,当对一个东西存在超乎寻常的渴盼时,或者说明这个东西确实有价值,或者说明人的心理潜藏着太多的欲望,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对于诺奖来说,其价值毋庸置疑,但还不应该到如此渴盼的程度。多年来对于诺奖望眼欲穿的热切期盼,折射出一些国人的心态,用八个字来形容就是:好高骛远,急功近利。
好高骛远的种子从幼儿园开始就落地生根了。中国孩子的理想往往是成为科学家、发明家、艺术家,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孩子们会选择总经理、董事长作目标,当然也有不少孩子说“长大了要拿诺贝尔奖”。
可惜的是,理想和现实有着太大的差距,在一些尖端科技领域,设计人员即使拿出精美绝伦的设计,也无法付诸实施,原因很简单,工人技术水平不够,工艺达不到标准。另一方面,多年填鸭式的应试教育和僵化的科研体制也扼杀了不少天才。因此,中国整体而言,既缺乏高端的精英科技人才,又缺乏底层的精通技术的工人,倒是普通的科研人数位居世界前列。客观地说,这样的结构对于一般的技术进步、工业生产尚可,但想拿诺贝尔奖,差得远呢。
再以经济学奖为例,记得前几年有一项谁是值得信赖的经济学家调查,排在前列的分别是郎咸平、张五常,中国大陆仅吴敬琏入选。本土经济学家得不到本国民众的信任,凭什么得到诺贝尔奖评奖委员会专家的青睐?
实际情况如此,我们必须勇于面对,对诺贝尔奖的渴望显然是好高骛远。对此,我个人的建议是:忘记诺贝尔奖的存在,不去想它,埋头苦干20年,这个奖项会自然而然地到中国人手中。
遗憾地是,和埋头苦干截然相反的现象是,我们急功近利。科研界如此,民众亦如此。
在科技领域,我们的科研人员数量世界领先,专利数量世界第一。教育部副部长郝平称,中国高校按科技论文数排序,自2004年以来,科研能力一直排在世界第五位。然而,我们的专利有许多是垃圾专利,论文也存在着大量的东拼西凑或剽窃。专心搞科研的人备受挤压,投机钻营的人却可以耀武扬威。这种不利于科研的社会大环境,让有潜质的科研人员难以专心进行研究。
我曾经和法国巴黎一所大学的校长聊过,他说,他给教授们充分的自由和宽松的环境,从不提出短期的具体要求。这,恰恰是国内所缺乏的环境,我不相信每天为了开会、论文、职称和升官而疲于奔命的队伍会产生诺贝尔奖得主。
浮躁和急功近利也是当今中国社会的弊病。其实,对诺贝尔奖的追求和当年对奥运会金牌的追求一样,是特定时代的产物。在体育领域,从许海峰“零的突破”到2008年的奥运会金牌大丰收,大家的心态从亢奋变得平和,因为大多数人意识到,金牌的数量不等于国民身体素质的提升。诺贝尔奖和奥运会金牌其实是一个道理。
体育和科学的不同之处在于,科学是老老实实的东西,急不得。爱因斯坦是发现相对论、名满天下后很久才获得诺贝尔奖的,他绝不是为了得奖而搞研究。2009年,华裔科学家高锟以“光纤之父”的名头获奖时,已经患了老年痴呆症,只知道自己的太太,而不明白什么是光纤。这就是说,诺奖是对一个人过去成就的认可,多数情况下,只有本国学界、本国人民认可后,世界学界认可后,才可能登上诺贝尔奖的领奖台。多年来,中国的科学技术最高奖空白,就说明了我们的差距。诺奖是科技金字塔塔尖,要登上去,必须从最底部开始,一步一步走。
我们的近邻日本,在1871年明治维新78年后的1949年,获得了第一个诺贝尔奖,而后屡有斩获。田中耕一一直默默无闻,他和美国科学家约翰·芬恩,分别独立发明了“对生物大分子的质谱分析法”,从而分享了2002年诺贝尔化学奖。发明“对生物大分子的质谱分析法”时,他只有25岁。对于田中的个人工作和生活,日本媒体没有太多的报道,甚至连2000年获得同个奖项的白川英树也称:“不知这个田中耕一是何许人。”人们只知道,他每天8点前到岛津制作所上班,风雨无阻,坚持多年。
和日本人相比,中国人少了那份踏实、实干精神。我曾经和一个日本小孩聊天,他说他的理想是当个面包师,开个面包店,做出好吃的面包给朋友品尝。
这个在中国人看似渺小的理想让我多年来一直回味不已。其实,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诺贝尔奖”,社会应该形成这样一个氛围:在本职工作上做得出色的人理应得到认可和尊重。为民者都专心做好自己的事,为政者打造良好的科研环境,研究者投入地进行研究,行政人员做好后勤保障,如此,诺贝尔奖肯定会不请自到,老子两千多年前就说了:夫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