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红楼无梦第九回：枪手泄密雨村筹钱

红楼无梦第九回：枪手泄密雨村筹钱

　书接上回，只见那短信写着：“亲爱的朋友，你还在为英语四六级考而苦恼吗？你还在为研究生公共课命题而困惑吗？你还在为公务员录取而惴惴不安吗？请赶快联系我们‘枪手公司’吧。我们‘枪手’的服务宗旨是：扫除一切应试主义，全无敌！有意者请播打电话126126126，联系人单先生。”

　　雨村心道：我来这光荣城时间并不久，这个号码连甄士隐都没告诉，只是在报考公务员的表格上填过，这个枪手公司怎么知道的呢……

　　车到按摩院站的时候，天已经黄昏了。雨村下了车，并没有马上回宿舍，拐进了车站旁边的巷口，想寻个僻静地方打那个枪手电话。突然不知从哪里蹿出两个矮矮的小孩，大概六七岁光景，都黑不溜秋的，光着脚丫子没穿上衣，死命抱住他的两条大腿直叫：“给我钱，给我钱，给我钱给我钱……”骇得雨村脸都黄了，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待看清不是打劫的，就对着这个两个小乞丐连踢带打：“滚滚滚，滚开，我没钱……”可是那个两个小乞丐像是粘在他腿上一样，就是不松手。雨村也不忍下重手，只得掏出两个硬币来道：“好啦，给……”他本来想说“给你们钱了，松手吧。”可这硬币一亮出来，两个小乞丐抢了就跑，生生把他想说的话截掉了，就一溜烟的不见了影。

　　雨村暗叫了一声晦气，掏出手机来拨打枪手的号码。

　　“嘟——嘟——嘟——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咦？看来想买试卷的人挺多，雨村心焦了，再拨。

　　“喂，谁啊？”这次通了，一个聒噪的老男人声，“谁啊？”

　　“我想跟你咨询一下考公务员的事情啊？”雨村道。

　　“可以的。付一万块，我们给你标准答案。你把钱打我们指定的帐号上，我们查到以后就把标准答案寄给你。”电话那边道。

　　“能不能便宜点，价格太高了吧。”雨村对这个价格根本承受不住，开始砍价，“一千块怎么样啊？”

　　“滚蛋吧，你有点诚意不？”那人怒道，“最少八千块，少一个子免谈。”

　　“那，我觉得还是当面交易比较合适吧，要是我把钱汇给你你又不给我答案呢？”雨村想先拖住他，“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不行。算了！”那人啪的把电话挂了。

　　雨村先是冷不及妨，转念又觉得这价钱对他而言实在太贵了，但是又放不下那诱惑。这种东西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真的买到了就不仅省了复习的辛苦，那笔试的分数也会遥遥领先。关键是如果大家都不买也好凭真才实学去考，可要是别的考生买了而自己不买……他正在脑袋里谋划着，手机响了，竟是枪手公司打来的：

　　“这样吧。哥们，我看你也是忠厚老实，讲文明懂礼貌守纪律有知识追求进步的有为青年。经本公司领导刚刚开会研究决定，对你实行优惠政策。明天上午10点前，你带现金来当面交易。地点是市青年干部学院4楼401室。好。再见。”电话那边一口气说完就挂了，没给雨村再粘糊几句的机会。

　　现在交易看来是保险了，可到哪里去弄那八千块钱的现金呢？他一路走回文化馆也没想到好头绪。

　　刚离开不到一天呢，文化馆院子里就大变样了——紧靠着“歌舞升平”按摩院拉起了一圈破破烂烂的安全网，一群穿着蓝色工作服戴黄色安全帽的个头矮小的建筑工人在里面忙活着。安全帽下面，有皱纹深深的老头，也有面目黧黑的妇女，更多的是瘦弱的半大小子，他们有的在拆甄士隐原来那间书屋，有的在搬运建筑材料：黄沙、水泥、钢筋、扎丝还有横七竖八的许多板。有两个只戴安全帽而不穿工作服的人在安全网外边转悠，他们各持了一部对讲机，不时的对网里指指点点的。甄士隐老先生正站在边上发呆。雨村赶忙上前问个究竟。

　　“哦，你回来拉。”甄士隐向他点点头，慢慢的道，“市政府衙门要在这里盖个小礼堂。名字都取好了，准备叫‘繁荣娼盛’。老爷们实在太忙碌太辛苦，开会累了看文件累了发奖累了作报告累了当老爷当累了或者是直接什么原因没有就累了怎么办？这里不是紧挨着按摩院么，等礼堂盖好了就和按摩院打通，老爷们办完公事就可以就近休息了。其实直接就在按摩院里开会办公就行了，或者把小礼堂也扩充为按摩院的一部分吧。这可是事关老爷们的性生活健康的大计啊。”

　　“是啊，就是可惜了你书铺，老馆长。”雨村道，“我原来很喜欢那个书铺门上的匾额，《读者不是傻B》这个名字取得太艺术了，真是来自生活又高于生活啊。”

　　“唉，”甄士隐叹道，“现在看来，我的观点太落伍了。文化局衙门已经给我下了通知，说会在将来适当的时候给我适当的经济补偿。这真是充分体现了衙门对我们知识分子无微不至的关心啊，其实我怎么敢要经济补偿，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归衙门所有。我们家能住在这里就已经对衙门感激不尽了，我老婆的事你是知道的，那得亏了咱们衙门的下岗政策啊。以前在工厂上班，还要看组长主任的脸色，现在好了，自主创业了，在火车站门口烙煎饼卖，大小也是个老板了。

　　前一段，工会衙门找她去做下岗工人再就业优秀事迹报告会，还是我帮她写的稿子呢。我很快也要能申请最低生活保障金了，最低等的生活都有了保障，据衙门的统计说，我们这些穷鬼的幸福指数比衙门老爷高多了。我也不用看书铺拉，以后不是参加老年秧歌队就是去敲威风锣鼓，逢到古今中外大小节日，都到街上去表达由衷的喜悦，为衙门做个吹鼓手也是我多年的夙愿啊。所以，我对这次改善老爷们办公条件的举措是积极拥护的。”

　　“我也赞成，科学的进行嫖娼也是老爷们身心健康的有力保证啊。这是功在当代，利益千秋的大事啊。应该把它作为本市民心工程来宣传。”雨村附和道，“不过，我那间小宿舍会不会……”

　　“暂时不拆。”甄士隐回道，“你那间离的远，又背阴。估计一时半会问题不大。但是我发现他们这个电源线路私拉乱接的，搞不好会……”

　　“哦，那好，那好，”雨村放心了，他的事多着呢哪有心思关心按摩院的电线呢，“我进去看书了，老馆长，您忙吧。”

　　“哦，好，你不喝口茶么。”甄士隐按例道。

　　“哦，不了，谢谢。”雨村也按例回复道，他走了两步，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道，“能借你家电话打一下么，老馆长，我手机最近欠费了，呵呵。”

　　“打吧，机子就放在菜橱上你知道吧。”甄士隐道。

　　“知道知道，不好意思了，呵呵，”雨村连声说着，跑进了甄士隐的房间。拿起电话，拨了自己村上支书家里的号码，心道：老爹老妈现在能不能攒了点钱了呢？

　　“你好啊，找哪位？”电话通了，是支书的声音。

　　雨村忙接口道，“五舅老爷，五舅老爷，我是雨村啊。您老人家身体还好啊。”

　　“哦，是你小崽子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忙着呢。”支书五舅老爷不耐烦的很。

　　“麻烦您老人家叫我弟弟或者我爸爸来接个电话好吗？我有点急事。”雨村恳求道。

　　“没空，我正陪乡上的领导打麻将呢。”支书说完就挂了。

　　“妈妈的。狗眼看人，等老子考上……”雨村暗骂了一句，又去拨村上卫生医疗点的电话。

　　“喂，”也通了，“所有药品价格上调两倍，这是上面的新命令，不怕死的就不要来看病。”是村赤脚医生老婆的尖嗓子。

　　“四表姑啊，您好。我不是看病的。”雨村忙道，“我是村西头老槐树家的雨村啊。你能不能帮我……我有急事。”

　　“是你大才子啊，接电话五毛钱啊，记得叫你爹给啊。”村赤脚医生老婆——雨村的四表姑说道。

　　“好，五毛五毛，你尽管去叫，少不了你钱的。”雨村尽量不发火。

　　那边电话搁下了，没过两分钟又拿起来了，正是雨村老爸的声音，“雨村啊，啥事啊，打电话费钱啊。”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