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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灌水]孤独之城

1楼
haocnric 发表于:2009/2/11 11:18:49
孤独之城
  
  
   带着恐惧与妄想症,走进这座城.我失去了地理概念和生存的基本常识.自满的站在一条大街的顶端.目光受到限制,因为夜色太浓.几分钟前,我从一辆车的后视镜里看见身后凌乱的大街,那些属于白天的密集步伐和稠密气息早已脱离得干干净净.空冷的街石,发狂的某个灵魂,没有声息的街灯,一个没有使命感的流浪者,自满的站在一条大街的顶端,若无其事.
  
   我开始尝试一些无关紧要的试验,比如折枝花,用外乡人的口音对着古老的建筑自言自语,在严肃的宗教观念指引下对一些文明的碎片心存念想.我摸着粗糙的石砖,这小小的举动让我想起小时候,我是怎样细致的寻找昆虫的生殖器,蝴蝶和甲虫,翘翅类的生物,神奇的飞翔姿势.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一只带翅膀的甲虫,开始美妙的飞翔之旅.我还需要一对僧侣般坚定的目光,小甲虫停在宝塔的顶端,抖着灰的翅膀,巨大的塔顶,漂亮的吉祥兽,精致的生殖器,那些暗语与尘灰交织成不同凡响的纹理.我幻想着幼时的某种行为,甜蜜的嘲弄,金翅上的斑点,此刻那个巨大的古老的建筑,苍老,僵硬的肌肤,我在他的血脉里翻滚,想起一段来历不明的感情生活.万物的光辉在夜晚镶上神秘的外衣,我举起相机,和一条寂寞的大街对持.
  
  
   虚构可以让这个软棉棉的夜晚有所欲望.我躲开计程司机的目光,轻的,疲惫的,我仔细隐藏自己的欲望,那个脸上开着一朵花的男人递给我一支烟,他从塔影里走出来,一个陌生人在古老的建筑里搬动着一张木梯,他在继续白天的工作,我在等待,等待那个脸上开着一朵花的男人的到来,他和一个女子"从莲花茎杆的啸啸声与哗啦声中爬开”,我曾经一段失去线索的感情生活终于有了呼应.
  
  
   我怎么会走进这座城,我的歇斯底里让我想起小说中的一个男人.他在一个清晨,匆忙的走向另一个陌生之地,那里有他的情人.他们从未谋面,只是从简单的书信开始交往.他跑的那么远,毫无准备的思想有点惊慌失措.他踏上班车,想着女人的样貌,他把家里料理的妥妥当当后关上门,他要去见一个陌生的女人,既兴奋又激动.
  
   小鸟从电话那头说:你呢,青原?
  
   她在问我,为什么跑进这个陌生之地.和小说中的男人相比,我没有安全底线.当我读完那篇小说后,我很愤怒,愤怒于男人的匆忙离开,他连早餐也遗忘掉了.当然,他和他的纸上情人一起睡觉,相互抚摸,在有白色飞鸟的滩涂边安坐,灵巧的躲过陌生人的眼光和各种流言蜚语,他们奇妙的相遇变成了我心里的一声嚎叫,王子与公主在低矮的木屋里做爱.
  
   我对小鸟说: 这样的迷乱会相互死掉.
  
   小鸟总是以清醒的口吻应答我的这些欲望这问,她的清醒让我害怕,犹如一段不确定的故事情节,一脚踏空,命悬一线.
  
   接连的几个月,我写不出东西来.每次拿起笔,我就如得了强迫症.我吞光了以前的经验,高尚的,可耻的,.
  
   “你是个不安分的音节”那个脸上开着一朵花的男人说.
  
   一个不安分的音节,很像梵高笔下疯狂的星夜之蓝.我太喜欢这边个比喻了,混沌的,不确定的,暧昧的,有所可求的的音节.他好像找到了他的笔和画板,在雪白的纸上画了扇门,他让我走进去,又听到了莲花茎杆的啸啸声与哗啦声,他们从四季的花园冲开来,大大小小的画笔像一把把利刃,剖开肥嫩的茎杆,划进了叶脉,多汁的无名植物开始瘫软,苦涩与薄荷的气味集聚成一个兴奋点,我摸到了莲,安静之处所,接着是苷菊,在水面上飘过来的淡黄色回忆,修长的蒹葭,孤独人把她裹在身上,迎风飘荡.我摸到了小鸟的羽翅,丰满的胸脯,一些云彩被赋予某种魔法,停留在头顶,我的舌尖开始滚烫,那时我躺在一个陌生之地被另一个躯体软化的征兆.
  
  
   2000年,我对一个女人说,我研究宗教.她笑笑, “一个混蛋和宗教扯不上任何关系”.
  
   那个女人说的对.每个周末,我脸色苍白的走进一家美术社,听几个陌生人谈论宗教,哲学.....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远离女人,烟酒,浓重的气味,心腹之欲,我被弄的颠三倒四,恍恍惚惚.
  
   “后来呢”,脸上开着一朵花的男人问.他用长指甲剖开一朵淡黄的马蹄莲.
  
   后来,后来,这个神秘的小团体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掉了.我无意间把童年失身与另一个男人的故事告诉了他们,他们把我的故事进行了剖析,最后得出了一个答案:我的肉身是罪恶的.
  
   “所以,我需要引导”,我告诉那个脸上开着一朵花的男人.
  
   “你在无意的引导他们….你是毛毛虫”, 小鸟哈哈大笑着说.
  
  
   小说中的男人和他的情人悄悄的躺在床上,他们相互愤恨的咬着对方.那些喊叫和呻吟或许能治好我的病.我开始在不同的场合收集那些快乐的呻吟,我童年受过的侵袭在那些呻吟下开始硬化,想起这些我就恶心,想吐,我还是喜欢着教练黝黑的肌肤,硫酸铜的气味.在我成年后,我学会了酗酒,贪图声色,无止尽的单恋某种事物,我坐在一步独轮车上,在进入一片湿地前,打好腿上的绑带, “哦,开始了."
  
   我频繁的表现着我的歇斯底里,并一次次的自我原谅,陌生的城市,我轻拍水面,在我撕毁一本书之前,我想起了小鸟的眼睛,还有那个脸上开着一朵花的男人,他的指甲上沾着风仙花的花汁,让我想起我的自觉是个邪恶丛生之地.
  
  
   我的行囊里有剃须刀,盐酸小檗碱片,阿莫仙,小柴胡冲剂,安眠药,一瓶紫色的饮料,两件毛衣,一本散文集,纳博科拂鹅黄色的<洛丽塔>,儿子折给我的纸青蛙.我不安定的生活让我提心吊胆,我走过一个城市,接着是另一个,我的行囊里永远是这么简单,.我时常打听着离开这个城市的最后一辆班车,我计算着那个陌生男人离家的时间,他的办公桌上早已灰尘一片了,门锁亦已生锈,灯光熄灭.我撕掉小说中他离开的那一部分,他的旅行袋里没有地图,只有剃须刀,盐酸小檗碱片,阿莫仙,小柴胡冲剂,安眠药,一两件保暖的内衣,他搓着手,舔着干裂的嘴唇,他要去见一个陌生的女人,她能给他需要的体温,他靠在车窗口,尽量看着路边的景色.一两个星期后,他又准时的乘上回家的班车,他瘦了.
  
   “那个混蛋瘦了”.戴着棒球帽的马沾在酒瓶瓶后露出半个脸来.他说,觉着自己老的时候,一天不刮胡子都不行.他时常教唆我,并授于我经验,那些肉帛相见的经验,他很迷恋于精液发出的生黄豆粉般的气味,他独自居住,像个伟大的暴君,他是我的老师,我时常在他狭小的屋子里喝酒,并传授我画画的原理.我们彼此蔑视对方的存在,也颠覆真正的教义.
  
   我站在天台上,那个孤独的暴君在几百公理外,寻找一种叫作天冬门的植物,他和我一样虚伪,离快乐和痛苦又只有一步之遥.我告诉他,那个孤独的男人去看他陌生的情人了,他正襟微坐,悠悠的说:"你也可以试试".
  
   我打电话,告诉那个脸上开着一朵花的男人,我说,我很孤单,时常迷失.我又用同样的口吻在电话里对小鸟说,我快死了,正被妄想症谋杀.....我计划好崩溃的时间,打开行囊,有一本被我撕掉了一半的小说,雪片般的飞进我的眼睛,我想告诉孤独的暴君,我多想把自己变成那个离家的男人,我告诉小鸟,我需要药丸,只有药丸能让我安静下来,我告诉那个脸上开着一朵花的男人,你沾着凤仙花汁的长指甲划破了我的胸膛.我喘着气,躲在黑暗的古塔里哭泣,我伟大的蒙面骑士和纳博科夫在此刻变成了暗哑的十四行,我呢,混乱的,甜蜜的文体让我失去均匀的呼吸,我紧紧挤压着他们,像压着一个弹性十足的肉体,飘来荡去.
  
  
  
   这个小鸡巴城市连我喜欢喝的酒也买不到.我粗糙的口语化写作让我一沉到底,在被那个神秘的小团体抛弃之后,我缥缈的文字和思想变坐了诡诈的符号,当我被那些诡诈的符号戏弄后,我开始迷恋自己的身体,我也迷恋小鸟的眼睛,我迷恋那个脸上开着一朵花的男人,他的指甲上有植物瘫软的气息.我不需要文字,我对小鸟说,我喜欢你,我对脸上开着一朵花的男人说,你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对孤单的暴君说,我们的极乐草呢,你把他呷着舌尖,会快乐至死.那个巨大的古建筑是我思想里的巢,我躲在排窗的小格子里抖动着灰色的翅膀,我收集着快乐的呻吟声,以危险的姿态在水面稍作停留,我身体的花园呢,教练的床,丑陋又蔓妙的芭蕾小人,我的假想敌呢,可怕的弱化与精神麻痹,在清醒与不清醒之间和陌生人做爱,我单恋的爱人有被香料填满的身体,她生活在另一个地方,而今,我们各得其所.
  
  
   我们不安分的身体是剑齿草,暧昧的,假想的,真相之外的.说吧,那个古老的建筑在安详的等着我的到来,我的身体豁然裂开,那个女子和男子站在我的身后,用长长的指甲在天空划开一道口子.当记叙变成现实,你会惊讶的发现,里面倒影重重.
  
  
  终章前的一段. 香料,颜色,眼睛,柳树,汽车,疲惫,流氓,木梯,药品,剃刀,甲虫,千年,白头,气味,疯狂,破坏,手机,LBH,白头,宗教,妄想症,欲望,吮吸,身影,长卷发,烟,西服,夹克,微火,眼睛,好想你,四望亭,瘦西湖,文体,故乡,陌生人,意淫,水草,画板,指甲,烟缸,瓶子,空房间,禅定,濡湿,性趋向,床,暖香,三个人的街道,,,,孤独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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