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体验对于人类精神成长影响是巨大的。中国古代第一部文学作品《诗经》开篇便是歌颂爱情的诗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爱情作为人类情感的一种奇妙体验集中表现在它所产生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上。它使人身不由己,整个身心被一种情感完全支配。罗兰.巴特尔在《恋人絮语》中说:“我又沉侵在同样一种身不由己的恍惚中,常常是这样,要么是惆怅,要么是欣喜,好端端便会失魂落魄,感到沉醉,飘飘悠悠,身轻如燕”。这种地地道道的柔情,给人的生命以柔美的光辉和令人为之心驰神往的感觉,使人的身心为之震撼,它产生的巨大力量无法阻挡。历来哲人把它称之为生命的原动力,是万物的唯一“统领”。这种征服一切的爱的体验,是与人类的生命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爱的体验使人极平凡的生命具有了神奇的美的感受,让生命呈现出丰富、勃发,更富有意义的绚丽色彩。连黑格尔都说:“爱情构成生命的一个环节,没有这个环节的生命是残缺的。”
自柏拉图开始,爱情被划分成了为两种,即高尚的爱和世俗的爱。柏拉图认为,并非所有的爱都值得赞赏,世俗的爱只是引起人们对于肉体的眷恋,只追求肉体的快感,并没有触及人们的心灵,只要苟合便达到目的。这种低下的爱只是表现了人的单纯的动物性的肉欲,它有**荡的成分。只有那种具有崇高目的的爱才是值得称赞的,这种崇高的爱完全出于理智的选择,当选择她或他作为自己伴侣时,恋人之间想到的是忠贞挚爱,与对方白头偕老,而不是利用、欺骗、耍弄或朝秦暮楚,这样的爱才能达到心灵的和谐。
柏拉图的爱情观有明显的贬低肉欲的倾向,但并不是禁欲主义。他还通过神话来说明爱的起源,说明爱的必然性以及**的正当性。但是到了中世纪,柏拉图的情爱论被庞大的教会势力引向了极端。教会的教旨夸大了柏拉图所揭示的世俗的爱和高尚的爱的差别,把他们完全对立起来。神学家们说:“如果我们是禽兽,便会爱肉欲、性欲充斥的生活,为之感到满足。肉欲和性欲满足之后,便不会再寻找其他的东西”。他们主张要克服作为原罪的肉欲,而追求上帝永恒的真、善、美。在如此膨胀的宗教氛围中,柏拉图式的爱情体验被虚构出来了。它专指没有具体对象,没有肉体接触的精神恋爱。这完全是后人对柏拉图情爱论的误解和有意的扭曲,其根源在于教会教旨中的禁欲主义。基督教《旧约》里还保留着原始宗教的影子,这里也没有指责**。上帝创造了亚当和夏娃之后说:“你们去生儿育女,繁衍后代吧!”这里的性一点也没有成为罪恶的意思,但到了《新约》对于爱情的看法就有了很大的变化,认为爱情是不纯洁的东西,为了使人们像天使一样纯洁,必须在纯粹的精神空间遨游。精神的双手拥抱一无所有的空间,爱的热情化作一团虚无飘渺的云雾,没有爱的****,只有对圣母的敬仰,如此的柏拉图式情爱论竟然随着教会势力的扩大在世界飘荡了十多个世纪。
其实,历史上有不少哲人对于这种纯精神恋爱的情爱论是持否定态度的,早期的狄德罗认为,人生需要伴侣,需要性伙伴,把它们隔离开来,他们的思想就会失去常态,性格就会被扭曲。现代思想家政治家罗素认为,纯粹的柏拉图式的爱情是不存在的,即使最高尚的爱情中也有肉体的基础。强行回避自然地东西只能是以最病态的形式加强它的兴趣。爱情与性是相互关联的,爱的觉醒与性的萌动密不可分,正是性的这一人类自然延续的本能属性,为爱提供了真实的基础。任何对于性的贬低和诋毁都是错误的,满足性的需要是保证人类繁衍以及人的身体和健康的重要条件。当然,满足自然需要并不意味着为纵欲主义开脱。性的解放只能是从挣脱传统观念对于性的偏见这一意义上来说的,它要求正确的看待性,而不是性泛滥。爱情必须以性为基础,但爱情毕竟不能等同于性冲动,性的需要不能等同于对于爱情的渴望,性的追求不能等同于对爱情的追求。由于人类其理性高于动物,从认识论层面来讲,人类的爱情并不是停留在动物本能层面上的东西,它还有社会伦理文化的追求,爱情的自然属性必须由社会属性来规范和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