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乔伊斯的《尤利西斯》让我确认了一件事。庄严宏大的英雄体史诗和庸俗低暗的市民故事其实并无贵贱之分。推动文字洪流前进的是欲望和激情。而悲剧宿命本身没有变化。奥德修斯的漫长流浪故事其实只是一个隐喻。摆脱了文体本身的束缚之后悲剧是否存在的问题,也由这部书做出了回答。从这个角度来说,《巴黎圣母院》是一个断点。浪漫主义的高峰本身意味着对希腊文明的最后一次仰望与跟从。从那以后,巴尔扎克的社会分析和福楼拜的简约公式开始从另一个角度解构文体本身。
2
我依然热爱着夏多布里昂。在重读《阿拉达》之后我对这一点再次予以确认。看一看十八世纪的戏剧们。古典主义没有在莎士比亚和拉伯雷的智慧上更进一步。高乃伊和拉辛所做的不是开拓而是完成。层层叠叠的文字覆盖住了文艺复兴的那一线清新的风韵。歌德是集大成者。也是一个时代的终结者。夏多布里昂显然不具备和歌德媲美的资格。但是从他略显造作的小说构思,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不再沉迷于往昔的影子。古典时代的巨人们从某些角度看酷似罗马帝国的诗人们。有着超卓的才能,却在不断模仿——或下意识的模仿——《伊利亚特》。
3
文艺复兴真正的群众基础是意大利的小市民。摆脱了中世纪的姿态,航海时代的神韵使得他们看上去有着更世俗的生活目标。这种姿态直接让我想到了《尤利西斯》中的市民们。薄加丘是一个描画者。塞万提斯也是。而拉伯雷则用异化的形象描述了整个时代。他们是忠实的记录者。而乔伊斯是一个发现者。他融合了时代而后超越了时代。我想说的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人们——欧洲大陆的三个人,薄加丘,拉伯雷和塞万提斯——有着勾勒的智慧。对于趣味本身的发掘,使得他们成为了那个时代的主宰。
4
对《荷马史诗》细节的学院化拘泥研究本身会显得很有趣。这样一个具有随意性和荒诞性的故事,一个说书艺人的故事,没有负载着过于沉重的内涵。当然,我指的是未经加工过的《荷马史诗》。
转自:
http://www.manyros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