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是我的名。意为“南方又嘉木”。清晨,一滴朝露自树冠悄声沉落,如鸟矢,让厚积岁月尘土的江南颤抖。
洒满湘妃泪的斑竹映出了相逢。楠竹林里郁郁的翠环,才是江南爱情的普遍镌刻。
那晚。我梦见船沉了。衣裳被打湿。立在河流。我们沐浴。以手指交互抚摸。水以矜持的线条祥和地弯过我们的身体。然后,楠失去了童贞。
是不是因为,白天的那两条花蛇交尾并立,夜色因而倍加华美。。。
有一个故事,藏心已久。我们说好谁也不去回忆。
我得遵守诺言。
因此,我背诵别人的春花秋月,似水年华。
因此,我化作浮萍,随波逐流,永无彼岸。
因此,繁花落尽,破碎的是别人的春和秋,别人的山花烂漫。
与烟荷相逢在三月。相逢是一场浮华而破碎的电影。匆匆拾起掉在时光的碎片,装进往事的行装。任尖利的不堪刺痛沉重的步伐。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走的。。。。”
“不管怎样,在宿命的轮回里,谁也不敢守望----在来生的第一个车站,翩翩而舞的依然是你颤抖的泪珠。。。。。”
你我的日记里。经常出现熟悉的笔迹。这么莫名其妙而又倍感空虚的句子。你在我的日记里记下忧伤,等待我来检阅。我在你的日记涂上虚无,在你刀光剑影的“הד里惊人的繁衍。
一直喜欢写小说。可你说,我写的是散文。------一件件色彩艳丽的衣服,被剪得支离破碎,并且全部涂成黑白两色。缝缝补补,针脚长短参差。还要穿上行走于人群熙攘的街市,活脱脱丢人现眼。我竟一直笔耕不辍,梦想著作等身。年年岁岁躲在文字后面做梦。你笑容灿烂,吐气如兰,伏在我耳边,轻轻地温语,别再堕落,乖。。。。。。
然后,你在夕阳西下的暮色里。为我生火作饭。生活依旧。
过去的幸福让人疼痛。有时让人觉得历经圣贤之乐心怡神清。有时候又觉得一无所获,空空荡荡。
“生活不在于轰轰烈烈,而在于点点滴滴。”很多次傻乎乎地当作至理名言。为你的快乐高兴好几天,为你的忧伤痛苦若干年。并且心甘情愿,乐此不疲。
“ 相逢是首歌”。真不知道这首歌该怎样唱,才婉转呢喃。总想着初相遇,你说的话。。“不管怎样,我还是会走的。。。。。”很久都不敢在风雨中牵你的手,不敢拥抱你颤抖的双肩。任你在冷风凄雨里瑟瑟而抖。真怕你在我怀里烟消云散,留下我踽踽而行走于罪孽的花间小径。。。。
你说。以后,要为我烧火做饭,洗衣服,晒被子,订纽扣。。。你是佛跌落在我命里的偶然。佛已许诺,我们的相遇可抵500年面壁苦修。即使没有同船共渡,也未想白头偕老。虽然你不太懂我文字堆砌的空城。可你说,你依然喜欢,因为我。
你还说,希望我能写写你。写写你三月的初相遇,五月的河塘浣花,七月里盛夏的平仄,九月里艳阳高照,十月的枫叶似火。。。。今天,我终于写了你。可我的双眼空洞,斑斑泪光浑浊如泥水。你能否看见??
世间有个地方。那里飞鸟不越,鹅毛不渡。寻寻觅觅,终究无法顿悟忘川在哪?
来生,我一定一滴不剩的喝完孟婆汤。潇潇洒洒地做个男人,了无牵挂。任虞姬的双手抹净英雄的泪水,不再在雨夜惊梦。不想红粉鬓影。不再累水涟涟。。。。。。。
三月。叶上昨夜的风雨,清晨已初干。风举荷枝摇曳而烟水迢迢。你立在满池碧水中,荡漾花香。
你本应白裙飘飘或红装曼舞。
你本应手捧绿水,戏花弄眉。
还应有苑墙曲曲。笙歌箫弦,从杨柳影中穿越。
而我轻摇纸扇,翩翩而至。眉清目秀,尽惹满塘红鲤唏嘘。
江南。有五月倒影幻想。
终归于南柯一梦。
那天,你兴奋地拉我仰望星空。指着最边上的一颗普通的星星说以后。以后在想念的刹那能同时眺望,我双眼的注视会在星光里反射。你会看到。
我从小就习惯低头思考。天空明媚,总让我双眼生疼,清泪汩汩。希望你原谅我对明媚的敏感。对眺望的失约。偶然的抬头,整片蔚蓝都留下记忆。知道,你在我遥远的旁边已经彻底等空,最终明了。。。。。。。。
在火车与铁轨的摩擦声中安然睡去。疲倦地等待下一个驿站里能出现你的身影。无数次路过你现在生活的城市,终究没去找你。总害怕没有话说而让彼此觉得已经陌生。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很少和人说话,甚至没有表情。让人虚无。而我在寂寞里美丽的自问自答。
其实不然。
就像在电话里,经常因为有太多对彼此的猜测而不愿说出。以至久久沉默。在安静的呼吸声中,彼此倾听缄语。
在夜里醒来,从车窗玻璃的镜像中,突然窥见一双美丽的眼睛。心里砰砰直跳,有种犯罪的羞愧,终于忍不住在前后左右寻找让人愉悦的刹那。尔后,忧伤朵朵飘逝。慢慢抱紧自己,在夜凉如水的行程里倍感温暖。
你说,那时我总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然后,莫名其妙的再丢一句,那时,真的很单纯。
有时候,你也会哄哄我。说要和现在的男朋友分手。说要来我这个城市上班。让我不知所措,你才告诉我,因为受了委屈,想说些呓语。
知道你在骗我。知道你是闹着玩。依然茫然以对。你说,我对执著过于认真。我说,我是对认真过于执著。
你又打来电话。我告诉你,我要写写你。
你问,结局怎样安排。
和生活一样,我不会编故事。
之后,电话里传来长长的寂寞。
那你要多写写我们的快乐。接着,你若无其事的笑了。
放下电话,我想哭。想起行囊里的碎片。
一起写过的小说,最终不了了之。我们都没有从文字上给它一个结局。就让它在陌生的呼吸里自生自灭,任虫蠹去撕碎每一个情节。无法悲伤。终究。
阻止不了你在我年华里流逝。回不到过去。
烟荷。有时,情不自禁的念出来。失落得想不起你是谁。可又别样疼痛。
十月拉。枫丹桕赤。
“烟荷,你先回去吧。我想独自在这站一阵子。”我知道,最后留下的是最难受的一个。不想你做那个。我要看着你安静的走。
至少。你回首,沙滩上还有我。
至少。你记忆里,沙滩上还有我
没有音乐为十月伴奏。只有你走后一串串凌乱的脚印。。。
“不管怎样,我还是会走的。。。”这是你的诺言。我们要遵守。
姑姑也走了。就在你走的前几晚。好人没有平安一生。
梦里总有只蜻蜓,翅膀窄窄,款款地飞过墙角花阴。不知为什么,心里说不出的难过。眼泪乱舞。溅入深夜。
真的很想告诉你。姑姑走了。姑姑是有病的。还有两个小孩,寒霜满面,泪雨凄切。
还是告诉了“你”。我把留了好多年的眼泪滴在你凌乱的脚印。当然,你不会知道。再过不久,潮水会涨,带走一切。
潮水会涨,带走一切。。。。我嘴角微笑,满脸湿润。
真的很痛。
你什么也不知道。让我安慰。
“我只愿你记得
你所给我的快乐
却不要你知道
你所给我的凄凉。。。。”
以前,总说这诗俗气。现在懂拉 。
爱过了。情也将长眠在时间的背后。背后一定很温暖。
我闲闲地背背诗句,看日影渐淡。疏星从窗外度过,风吹的云没了方向。原来一直没有说出来的,再说,还相信吗?
街上的疯子边走边唱。笑容真切。觉得陌生的城市也是家园。心灵的放逐也这般从容自在。
我漠然地笑笑。别过头去。
你看了我写的故事。说,为什么要把自己写得那么好。
几次次的嘴角翕动。最终只能无语。
门外两根蛛丝轻轻的牵到一枝梅花上。分外亮眼。
冬天来了。希望能下场大雪。
希望把希望冻的严严实实。不能在阳光下肆意飞舞。
每天跑到湖边林子里走路,又静坐幽僻处在石上看隔岸灯火。多少次,在一汪星月下,倚下低垂的脸。长发飘飘。笑容淡淡。
想着你我只是路过。有片刻温存,有只言笑语。瞬间互相安慰。然后迷路。
也是一场几多暧昧的眷恋。一步步地南辕北辙,也不是烟消云散。在时间的歧脉断流里,终于还能等待自己。等待等待。花雨满头。
无法不接你的电话
无法拒绝你的拒绝。
但我可以无言以对。
还要留下什么。就留下自己的青坟冢冢。白骨生生。
总还了你五百年的道行。用我的童贞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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