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涩的梦呓
三年了，依着梦逐渐斑驳的色泽，坚持不断透淅。在这约莫一网三分的草皮地，勤习开垦——借，风栽雨植云抚，沧海滤波水滴，桑田植入细竹，砂砾长出泥土，任何绿色的梦，都成为我孜孜以求的奢望。不敢说表达生命，只是记录了一段生命的路程。蓦然回首，沿途的经过，不乏娇柔与轻狂，草园子居然新生苦楝树和长出星星草。虽然数数无几，焉能采摘一些青涩果，就算作羞涩的梦呓。
青涩果，多是些酸溜溜的味道。经她一激灵，倒让我记起一种野生植物----株身不高，恰蛮丰富滴。浓密的枝叶，簇拥着繁星点点的小白花。等不得花凋零，就注上鲜嫩、釉绿的青青果，翠色尤如绿玛瑙。待到成熟后，嫣然一笑摇身变换为鲜红的绸缎妆，就像哪令人谗涎欲滴的红樱桃。
这是孩提时，在我们老家农村，经常与小童伴，在房前屋后背阴的地壕沟，或潮湿的水道旁，贪吃、贪艳，争相采撷的野莓果。听大人们说，叫“天茄茄”。至于味道嘛，熟透的，好象酸里面有一丝甜。青涩的，可就恐怕让你不自然的咧嘴哟。
嗨！扯远了。此时我想表白的是，才疏学浅、卑微如斯乃小女人，从不敢说自己在写文,又怎敢说作甚么章？更没敢想出什么彩。梦想，梦呓，涂抹的仅是一种心情。借梦一生，只为诉说内心的喜闻乐好。曾多次表明，她不懂文学园艺，靠勤勉务不出什么花，也搭不上谁之叶，谨谨倾心侍弄几苗苦柬草，贪图掘一些芦苇根。频凡而惟一的心愿就是想完善一个梦。
兹欣乐意追梦，旨在喜欢闻学，梦寐渴求真知。故而不耻下问，徜徉于散文天地，流连诗坛名苑；游历网上文阁，观赏博客花园，依依眷恋文字，谨希望自己知识的浅陋、生活的平庸，受到卓然超群的熏陶而变得豁达寥廓；经善知识的薰修、沐浴、洗礼，逐渐驳杂、重新涂染生命的黄昏。正如名家余秋雨所言：“人生的追求，情感的碰撞，进取的热情，可以隐匿，却不可以贫乏；可以怡然，却不可以清淡。”仅仅如此而为。若要问梦呓的初衷，借一句歌词：只为“留住一个梦，留住一份爱。留驻日月天长”。其间，恋梦的过程，追梦的热情，即使远达不到沸腾，偶尔触梦也会在内心产生稀有的澎湃。孤独于我或许是一种享受，寂寞亦是孤芳自赏。
因为自卑，也许谁也不知道，连同父母也从来没过问。爱好文学，是我童年时一个纯真的梦。后来，时境变迁，多重苦难围困，囿于自我设置的樊篱，蹉跎岁月一再蹉跎，无意间竟将这个玲珑的梦遗失懈怠。一步一步沉沦于庸常、琐碎，散乱不堪的一沓忧梦。尽管在世人眼里不失为勤劳善道的好主妇，然，庸庸碌碌、操持的尽是一串贫乏窘困的冗长日子。颓丧中随波逐流，消耗着生命的大好时光。
有时，触摸心思，不免怨叹！周而复始的工作，一呈不变的生活，慵懒的思绪，重复的虚度，仅剩无休无止的繁杂家务，没完没了的牢骚、烦恼。精神生活如此这般匮乏，除了枯燥那还有一丁点灵活的激情？也时常会在夜深人静时，倍感荒凉。禁不住黯然神伤，心底莫明地涌起阵阵隐隐的悲哀，仰天长叹、自怨自艾。
生命的意义，该是不仅要活得充实，还需要丰富，乃至丰盈。而不是要活得长久，更不在于终日享受安逸。
论说也还算习惯于思索，亦或是胡思瞎想。长长闷心自省，人生何以为快乐？于无声处，长嘘短吁、知否向谁言？只有与梦小声嘀咕，听心喃喃细语。对我来说，人生既没有美丽，也没有过浪漫。亲情是我永久的暖照，也是我永远的心痛。爱情，则是一种奢望。它是天上的虹，只能隔帘偷窥蓝色的梦。幸亏还有友情补白。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无论是现实生活中，还是虚拟的世界里，当我彷徨、苦恼、犹豫不决时，不管天涯咫尺，总有一份理解、善导、纯朴、真诚的友情，宽慰、温暖我前行的道路，使我在跋涉途中不至于孤单。而且这种无私无欲的友谊之情，时常会感动我泪流不止，也是这一抹生命的绿意，鼓舞我默默鼓劲走出阴影。也是这一份难得的人间真情，不经意间唤醒了我沉睡已久的一岚闻学青梦。
幸许也是机缘转合，忽有一日，灵魂流浪的转角处，终与哪童贞的美梦再续前缘。纵然半世浮生若尘，情感似乎漂泊一生。只希图黄昏时分，拥有一个美丽真实的梦就已足矣。如果说佛学是我崇尚的信仰，是佛学日近开启我迷蒙的心智。文学可是我的初恋，是我心仪的梦中情人。是她让我的思想日益活跃，生活的内容日趋增富。文学梦便成为我今生矢志不渝的蓝颜知己。宋朝，兰阳国的林老先生讲过一句经典：“向死而生”。我要表达的意思是向梦而死。
如果说，从前的梦是朦胧的、诡秘的，那就权当为这个梦打底的一份草稿。期冀誊清后，仍能展示出她原本清纯的模样。祈愿梦中的呓语化作我梦的花环。以此祭祀我那一望无望的梦缘。
有人说：人生是一部没有结局的长篇小说；也有人说：人生是一篇凄惋忧美的抒情散文。或许人生是一首抑扬顿挫的命运咏叹曲；也许人生就是一部梦幻叠出、散漫沉长的电视连续剧。有悲、有喜，可歌、可泣；有忧伤、有欢乐，可感、可慨；有烦扰、有愁楚，可怜、可悯......遗憾的是，故事的情节，既不可彩排，也不可任意编排。生命的每一天都是现场直播，来不得半点松懈。人生的许多内涵，及生命的特徵，只有在变化无常的小节之处，夙兴夜寐交接的空隙，占领一席缓冲地段，参禅、醒悟，兴许能受到一点启示，反省、自识、方明白心空遍界，忏悔、自新，仿菩提静观自在。
然而，作为灵长类的人，仍旧是俗心凡体。自然还免不了梦入非非。很多年前，不是也曾有人说过：遥远的地方的有一条梦河，梦河流淌着幸福，荡漾着快乐。菩提树站立于梦河边，看哪向往梦河的人群、络绎不绝，一个个不遗余力从远方赶来，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可菩提树略一思忖，时光便稍纵即逝，那些匆匆忙忙的人流，飘飘渺渺均隐没在茫茫黑夜中。足可见，追梦者不乏其人。究竟，可视的现实世界与生命的抽象思维，总在无时不地发生冲撞，甚至唐突不已，从而引发内心世界，产生系列的矛盾纠葛，纷扰不止。惟独梦的风姿、梦的妖娆，诱我抛开一切，沉醉入梦乡。关于文学的梦，想当然更是忆往情深。这期间，难免防火墙也隔不断形形色色的梦乘虚而入。于是便结集成我的“一帘幽梦”。
诚然，所有的梦自枕边穿梭而过，又从指缝间倏倏滑落。偶尔滞留定格，即兴，有缘无望！焚雪凋梅，箫声渐远。“秦娥梦断秦楼月”，心底的祈愿终究只是一个默念。情缘如梦，恍然一瞬，生命如花，落叶斯美；岁月如歌，忧喜悲乐。多少个梦萦，似月光缥缈，飞出心灵的围栏，在朦胧的草地上蝶舞、放浪。又有多少个梦呓如许，醒来扑哧一笑，栖落水草间，滚落成一滴露珠。流泪的红蜡烛，粲然一笑，放飞的却是心中的怅惘。左绕右绕还是回到菩提树下，打坐静思。记住，来路不忘归途。那些旖旎的梦一一枯萎。那些沧桑的梦老在桥埂桑田。惟有纯情的文学梦还如影相随。
蓦然回眸，眼敛掀起梦呓的一角，骤然一惊羞怯到窘迫。可抚摸思绪，这毕竟是心路上，梦真实的足迹。意想不到的是惶惑之际竟凭添了一丝欣喜，陡增几许怀念。到底，梦是生活的反射，而生活是梦的延伸。梦不但没有消失，且仍然在衍生不息，无止无尽。也在不断更新，不断成长。反刍记录下的梦呓，更多的感触，是对悠悠逝去的苦难日子，增加了一份感恩。那些岁月河流的砥砺，原本是生活馈赠的一笔不扉的精神财富。究其实，世间的任何事情，包括生命，追求时的兴致，才是最浓烈的。最终的结果远非目的。追寻的过程，才是最美好的体觉，最美妙的感受，也是最充分的享受愉悦、快乐，幸福的时刻。
咀嚼梦呓的个中味，猛然醒悟：唯有精神生活的领域升华到一定高度，才是内在安详仪，才是人生快乐时。笃信心性，仰望高山，我喜欢沉思；想往大海，我心潮起伏；痴情文学，并不见得执著。追求，仅仅随意而为。采一颗山虹豆不是拥有的快乐，摘一枚海之星，不是占有的贪婪。一生悠梦的跨度不是太大，然，穿梭的距离却是如此遥远。人生路漫漫，有几多坎坷，就有几多感慨；悠悠岁月梦，有几份留恋，就有几多无奈；坠入尘渊，自我束缚，又有几多的身不由己？
但最终，每一个人都还有自己的追求。物质的或精神的。同时，又必须自觉放弃什么，主要的或次要的。人的心境，每秒间都在变化，每时每刻的心境又是多么的不同？思想瞬息万变，却也必然如此。总在寻找一种到达心灵的途径，寻找心灵深处的玫瑰园。或许历经磨练，读书见闻如释，方能让我们沿着许许多多的可能，许许多多的通道，打开那一扇进入玫瑰园的大门。可以说，生活的命题，是命运对你悟解能力的考察；命运多舛，是对你内力承受的考验。心志要苦，意趣要乐。能守得住孤独，耐得住寂寞，也算是一种超脱。或许焉能守护住一颗永葆纯洁的慈悲心。
含真别说，因缘梦的参与，补充了生活乐趣的内容。受梦的启迪，教我明辩真善美的核心涵量。也是这个明灿的梦，以它奇特的方式，为干枯的心灵注入阳光雨露，从而获得几许快慰和一点安息。
但，当我无聊懒时，不慎打开这些梦呓，觉得还是有点可笑不自量。也许有人会鄙薄，但请千万不要鄙视。不瞒天地，也瞒不过神灵，这些羞涩的梦呓，连牍的梦话，确确实实是洒在心路上的梦，而且每一寸心路都是自己走过，每一档梦呓都是自己捡拾。而心路有一段，也确确实实沦陷于情感的沼泽。多愁善感、幽怨的背后，确实隐藏着心底无可言说的悲伤。拢着落叶上写诗的心情，自伤、自怜。侃梦仅仅是聊以自慰。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误入红尘，有谁岂能不染色？何况性情中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最难理谕的感性动物。明明渴望感情，怯宥于理性思维。自相矛盾，往往表现得痛不欲生，殊不知竟是自寻烦恼。所以有些娇羞的梦呓，有点矫情的忧怨，也是不难令人费解的。
在此，我想重申，曾经的一帘幽梦，终究只是理想世界的一角剪影。而梦缘无望，则是人生镜像庞杂的缩写。一生悠梦，也就是自诳缘起潇樯。实为自我解脱，自我疗伤的一剂妙方。图的是力避陷入平庸的深渊，力避逃离狭隘的自私。倘若能乘梦自由地飞翔，那我们不妨明智地糊涂，清楚地做梦。用自己衷情的梦化妆个体的生命，用梦的色彩雅饰灵魂。凭藉佛义无所不在的启示，拥抱吉祥，服膺智慧，驱散心灵阴暗的影子。
假若这些羞涩的梦呓，能给人留有些许的感触：只要思想着，就是美丽的；只要有梦伴舞，就在浪漫着；只要生命快活，知足就是快乐。心若在，梦就在，为自己黄昏上路时存贮一钵回味留有余香的悠悠岁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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