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离去,飞鸟落地·悼张国荣一周年
这段子一年前就写了,在新浪网易发了一溜够,还被人剽窃到榕树下去过。又是一年。没什么意思。改了一点儿。重发遍。在线看《东邪西毒》。张国荣说:“驿马
动,火逼金行,大利西方。”
第一次听张国荣,是8岁。《共同度过》。
“暂别今天的你
但求凭这阙歌
谢谢你风雨内
都不退愿陪着我”
MTV中,他束手而立,背后
万家灯火。轻逸悠远的歌声。如清澈的流水。眼睛低垂着。倦敛羽翼的鸟儿。
恍惚之间,觉得他在那无数摇曳的灯光中,羽化登仙。
对于他,开始不太喜欢。也没法去喜欢。因为觉得他有些奶油。油光水滑,油头粉面。过于干净。
开始转化概念,是看了《霸王别姬》。
看《霸王别姬》时,10岁。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看懂。只看到文革那出,蝶衣和小楼被押在火前。泪眼朦胧。多少往事如烟,都只
在那一双烟水盈盈的眼中。什么叫离愁别恨,什么叫造化弄人,两对眼睛秋水望穿,展转反侧。 男耶女耶?是耶非耶?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
蝶衣的水袖,风致,一时无二,倾国倾城。那般的气度,不是寻常的奶油小生可以做出。那是骨子里的媚。有些女子,硬桥硬马,也做不出如此妖柔之姿。
什么叫做美男子?
后来听了他和许冠杰的歌。《沉默是金》。其间他穿着70年代的老式西服,抿着嘴,下着象棋。那一幕深印脑海。雍容华贵。
我看过的华人男子中,真正的美男子只有两人。赵文宣,张国荣。
前者端凝英俊,是种英华内敛之美。后者飘逸潇洒,是种不羁放浪之美。
有一种人,我常会归为一类。比如刘德华他们四大天王,加上郑秀文之流,都算一类。
张国荣处于另一类中。同类还有梁朝伟,王菲,王家卫,张曼玉。
还是王家卫的功劳。这一群人的美丽,在他的电影中纤毫毕现。
看了《东邪西毒》。印象尤其深刻的,是影片结尾处,本来蓬头垢面的欧阳锋一身白衣如雪,长发披肩,执剑浅笑的样子。那一刹那,他的性别已经无所谓了。那般美轮美奂。难以琢磨。
一片白色的风。清澈晶莹。又象一只透明的蝴蝶。悄然流过人间。令人惊艳的美丽。那时刻,他身上的那一寸媚气,早已羽化为无限的绚丽。
《阿飞正传》中,他如是说:
“有一种鸟没有脚。他一辈子只落地一次。那一次也就是他的死期。”
他的眼神,是拒绝安定的人。从来流浪。不适合任何定势。
风无常势。
水无常形。
每一次看王家卫的电影。感觉梁朝伟都是王家卫的影子,说出了他所有的思想。而张国荣却有另一种样子。比之于王家卫的低调忧郁,他有着更多的绚烂和绝丽。是凤凰涅磐一般的华丽。举世无双。
可以说,梁朝伟令王家卫的思想再现。张国荣令王家卫的思想突破。开展了新的境地。
这样的戏子。绝世名伶,注定不会默默无闻。
就象流星,最后的刹那,都是无比的辉煌绚烂。
想一下,或许这是更好的方式。蝴蝶离开了。飞鸟落地了。用一种涅磐的方式燃烧殆尽,然后悄然离去。
最后的绝丽。他永远是美的。就象透明的蝴蝶。
我可以想象他羽化的影子。留下这日渐平庸的世界。在他的身后。
从此世间无佳人。
写下这些,给他,给他的歌,给他的电影。和所有曾经美丽的一切。
我 回头在望某年
像失色照片 乍现眼前
这个 茫然困惑少年
愿一生以歌 投入每天 永不变
任旧日路上风声取笑我
任旧日万念俱灰也经过
我最爱的歌最后总算唱过
无用再争取更多
* 风再起时
默默地这心不再计较与奔驰
我纵要依依带泪归去也愿意
珍贵岁月里 寻觅我心中的诗
风再起时
寂寂夜深中想到你对我支持
再听见欢呼里在泣诉我谢意
虽已告别了 仍是有一丝暖意 仍没有一丝悔
——《风再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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