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畔的小径
于仲达
清晨,梭罗带着一柄借来的斧头,独自一人来到位于森林深处的瓦尔登湖。
瓦尔登湖》是属于心灵的。梭罗说:“来到这片树林是因为想过一种经过省察的生活,去面对人生最本质的问题。”在现实的世界里,现代文明改造和穿越自然环境之前,是否也该多一些自省与自察?
梭罗——这位寂寞的思想家独自一人住进了离康城不远的湖畔林中,选择了一种纯粹的心灵生活,一种寂寞、恬静、智慧的生活,在那两年多的时间里,梭罗自食其力,完全靠自己的双手建屋取食过上一种原始简朴的生活。他要通过自己的实践向世人证明,人们完全不应该将时间倾注于无休止的物质追求方面,而应当将少量的时间用于谋生而将更多的时间用于精神探索。大师梭罗在瓦尔登湖畔筑屋阅读、写作,过简朴、安静的田园生活,内心充溢着满足与超脱的幸福。 梭罗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在瓦尔登湖畔,他把自己的生活需求降到了最低限度,摒弃了几乎所有的奢侈品,而他的精神生活也因此格外丰富。他在屋边的沙地上种豆,在露天的火上用印第安玉米粉和黑麦焙制面包,划着小船到湖上钓鱼……他在小木屋中读书、思考,同时他观察自然,与自然对话,在自然中探索人生的真谛。夏日整个上午,他坐在阳光下的门前,在松树、山核桃树和黄栌树之间凝神沉思。冬天,他在冰上测量湖的深度,湖水解冻的日子,他到处寻找春天的信号……梭罗与自然的亲近绝对是一种天性。
《瓦尔登湖》是一本寂寞、恬静、智慧的书,简直是梭罗蘸着清澈的湖水写下的,是踏着瓦尔登湖畔小径时构思而成的。梭罗的手不仅拿笔,也拿斧子,他的眼睛不仅看书,也看绿树、青草、落日和闪动着波光的湖水。梭罗是个孤独的人,一个人静静过着日子,身患肺病而逝世,终年44岁。他和自己的哥哥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孩,但女孩拒绝了他们,不久他哥哥因为得病死亡。这些给梭罗造成了致命的打击,梭罗病倒了。康复之后,梭罗爱上了寂寞,并且从中找到了快乐,恢复了信心。也许,安静和孤独能够给他带来真正的幸福吗。现在很少还有人能想着仰望星空,一个失去意义的时代里各自忙碌。梭罗的脑子自然也在思考,在湖畔、在苍穹下产生了许多无限地接近于上帝的想法。
《瓦尔登湖》对于春天,对于阅读,对于种豆,对于黎明,对于村子,对于冬天的湖和禽兽,作了极其动人的描写;最让人心往的是对寂寞的细腻体验-----
1,我在大自然里以奇异的自由姿态来去,成了她自己的一部分。我只穿衬衫,沿着硬石的湖岸走,天气虽然寒冷,多云又多凤,也没有特别分心的事,那时天气对我异常地合适。牛蛙鸣叫,邀来黑夜,夜鹰的乐音乘着吹起涟漪的风从湖上传来。摇曳的赤杨和白杨,激起我的情感使我几乎不能呼吸了;然而像湖水一样,我的宁静只有涟漪而没有激荡。
2,春天临近时,赤松鼠来到了我的屋子底下,成双作对,正当我静坐阅读或写作的时候,它们就在我脚下,不断地发出最奇怪的卿卿咕咕的叫声,不断地长嘶短鸣,要是我蹬了几脚,叫声就更加高,好像它们的疯狂的恶作剧已经超过了畏惧的境界,无视于人类的禁令了。
3,在黑暗的冬天早晨,或短促的冬天的下午,有时候我听到一大群猎狗的吠声,整个森林全是它们的嚎叫,它们抑制不住要追猎的本能,同时我听到间歇的猎角,知道它们后面还有人。
瓦尔登湖和山林的澄净和清新的空气,无疑是医治现代人情感疲软的良药。人类对内心的乐观需求变得冷酷无情,因此人类必须恢复那孩童们的天真无邪。在这个物质化的世界上,我只有寻找精神上的瓦尔登湖,去体验人类精神生活的复杂感受,拂去一切陈浮灰尘,用宗教般的虔诚感情投入生活,尝试学会简单地生活,人是被限制得最多的动物,过分的、无休止的物欲追求,使得人类反而失去了应有的闲暇与从容,变得更加欲壑难填。人们自绝网栅,自设壁垒。梭罗挣脱了生活中的繁琐杂冗,能够静静地阅读与思考,他说:“我的木屋,比起一个大学来,不仅更宜于思想,而更宜于严肃的阅读。”瓦尔登湖呈现了一个完全自由和隐逸的空间。在浮躁无序中能保持宁静的心态,在物欲狂潮中能不迷失“简单”,在诱惑撕掳中能保持完整的精神,很不容易。梭罗说,对于死者而言,任何觉醒的或者复活的景象,都使一切时间与地点变得无足轻重。宁静的湖泊和茂密的森林,一颗大智慧者的心,简单地活着,简单地思考着,并不是为了活而活,以出世的心情对待入世的态度来体认善良、宽容、谦和、淳朴、友爱、和平与宁静,并不是为了思考而思考,寻找身体和心的归宿,让时光从你的身外从你的心内慢慢地流逝如水,从中,你领略生命的全部意义。这就是《瓦尔登湖》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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