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灌水]——题记

——题记
　　
　　
　　父亲
　　出生三天失慈
　　不到七岁失严
　　由年迈的奶奶养着
　　奶奶是二房
　　脚小，性格耿直
　　靠酿酒养猪添置了一些田地
　　不幸被评上地主
　　幼小的父亲常陪着奶奶
　　上台挨批斗，学会了
　　畏首畏尾和点头哈腰
　　我从懂事起就见识他这习惯
　　老奶奶不堪批斗自尽
　　父亲背井离乡，颠簸流离
　　幸好学会了手艺
　　居然还结了婚
　　居然把一男一女养育成人
　　父亲懦弱，胆小怕事
　　连鸡都不敢杀
　　只有喝多了酒才能大声说话
　　我听说父亲年轻时在剧团呆过
　　我感到惊讶
　　由于画画好他差点当老师
　　（家庭成分不好被取消了）
　　我感到很惋惜
　　父亲却很不在意：
　　苦艾就是长在山坡上
　　强求了保不准出什么事。
　　是的，父亲老实巴交
　　不坑蒙拐骗、不偷不抢、不借钱
　　不闹离婚、平易近人、特别爱小孩
　　1988年戒了酒
　　1995年戒了烟
　　认识的人都说他了不起
　　6年前父亲得了怪病
　　每天下午都要过敏
　　比电视新闻还要准时
　　全身长红斑，呼吸困难
　　3年前骨增生，2年前白内障
　　父亲看过很多的医生
　　打过很多的针吃过很多药
　　现在，父亲走10步路也得停下来
　　喘息，他常弓着身在床听听琼剧
　　我回家喜欢坐在床边陪着他
　　除了几句家常的话
　　父亲很少说什么
　　我陪着他，给他讲一些事情
　　他听得津津乐道
　　我给他一点钱，他很愉快
　　有一次我听他对别人说：
　　“儿子又给我钱了。”
　　我知道父亲常拿我作夸耀的资本
　　我也明白自己常常辜负父亲
　　我只是一个老师
　　踏实工作，老实为人
　　不敢大声喧哗，偶尔写点文章
　　只是自得其乐
　　给父亲的钱是辛苦钱
　　带父亲看病的是一般的医生
　　这么多年，只给父亲
　　买过两件大衣一双布鞋
　　因为看病，他来海口一次
　　但父亲好像很满足
　　就像过年那些天里
　　一家人在一起吃年饭
　　我3岁多的儿子很顽皮，围着爷爷叫
　　我发现，父亲回应的声音
　　在颤抖，在陶醉
　　一家人这样在一起是了不起的
　　我想我的父亲也肯定这样认为
　　
　　 2004/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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